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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CH.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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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魚缸?”送客人出門的夥計好奇地重覆了一下這句話,將目光轉向大堂東南角擺放的魚缸上。“老板,這個?”雖說他只是個普通的夥計,但是這些年多多少少都有些耳濡目染,水聚財,擺這個魚缸本來就是集聚財氣的,打破?

老板臉上的笑意終於被凝重之色所替代,“去,給我拿個錘子來,我要親手打碎這個魚缸。”

這條街上賣文昌塔的人家超過一多半,但是這三人居然逛到了街尾還是兩手空空,自然就是沒買到合適的。而且他剛剛開出的價格,是其他人家的三倍還要多,要是個不懂行的,早就被嚇走了。但是這個小姑娘不膽沒被嚇走,反而說他價格公道,顯然就是個識貨的。

其實原本他心中就有並不少疑惑,羅甜只是恰好將這一點點破而已。想到這裏,老板握緊手中的錘子,狠狠砸了下去。他力氣並不小,按理說這麽一錘子砸下去,這魚缸早就該破了,哪知道居然只是裂了一條縫,這下子夥計也瞧出不對勁兒來了。

“老板,這個……”

老板沒有多言,而是又掄起錘子砸了下去,知道砸到第六錘,那魚缸終於破了,裏面的水,金魚,還有水草,呼啦啦流了一地,而在魚缸破碎的瞬間,屋內像是突然起了風一樣,讓人瞬間就感覺這個地方活了起來。

“咱們久居,倒也感受不到這份差別,現在把這個烏龜殼給破了,可算是又感受到一份兒活氣了。”這筆生意,做得實在是太劃算了。

另一頭,羅遠也在問羅甜這個問題,“甜兒,你讓他打破水缸幹什麽啊?”

“哥,如果不是我們看到了那個梳妝盒,你會想進那家店嗎?”羅甜反問道。

羅遠皺眉思索道:“應該不會吧,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感覺那店有點不大好。”羅月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羅甜揚了揚眉,“氣場都被封死了,能好到哪兒去呢,要是再久一點啊,連活人都會影響,做這事兒的人也忒陰毒了點兒,也不怕造了惡業將來遭報應。”

“惡業?甜兒,這不是鎮上那大和尚常愛說的話嘛?”羅月插了一句嘴道。

“我們也講究這個的,一飲一啄自有天定,壞事兒幹多了,自然會遭報應,躲也躲不掉的。再說了躲得了今生躲得過來世嗎?自己躲過去了,子孫還能躲過去嗎?天道這種心眼比針鼻還小的,反正我是不指望占到什麽便宜的。”哦,傅錦朝這個“親兒子”除外,而且傅錦朝的便宜還是能多占占的。

其實也有能躲掉的,找個替身什麽的,但是這玩意兒非法力高深者不能玩,整個八卦堂,估摸著也就張省非和潘易可以,葛思明要是出手,也必然會有反噬,分個輕重而已。像今天,羅甜能感受到,這風水局布得雖然隱秘,不過應該循序漸進慢慢達成的效果,所以老板才會沒有察覺,不出意外的話,布下這個困殺局的人本事並不高,直接被破了的話,定然是會有反噬的。

店老板顯然也想得到這一茬,畢竟他就是個有些眼力見的普通人而已,連他就能破掉的陣法,下手的人想必也強不到哪兒去。

“栗子,你去打聽打聽,咱們這條街上有誰突然受傷了。”想害他,那就別怪他報覆了。

“那那家店又是怎麽回事兒?”羅月也被羅甜說得好奇起來。

“很多做生意的人家呢,都會養一缸金魚,布一個金玉滿堂局,不過現在很多店裏的都只是擺擺借個意思罷了,畢竟很多騙子壓根就找不到合適的陣眼來布局,騙人而已。”羅甜換了個能理解的說法解釋道。

“那咱們家你好像沒布置啊?”羅遠發散了一下想到。

羅甜搖了搖頭:“哥,布風水局是很有講究的,並不是說好的就合用,最上乘的風水局呢,是要配合事主的生辰八字,心中所求,以及那個地方的地形地勢,因勢利導,借天地之氣方為大成,像金玉滿堂局,好是好,但是布下這個局的,要麽是金玉生意,要麽是水命,這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們家做的是布料生意,忌水,要是布下金玉滿堂局,那就是不利反害了。”

玄門之術,大都因人而異,因時而異,因地而異,絕不可胡亂套用,否則必會引起禍端,所以羅甜才會解釋地格外清楚。

“可是按你說的,那家是古董店,店裏也應該有金玉之物吧,難道是那老板的命格相沖?”兄妹倆聽妹妹解釋了這一通,興趣反倒越加濃厚了。

“這倒不是,原本這風水局是好的,卻是被人給破壞了,所謂藏風聚氣,得水為上,可是那家店的氣已經凝滯了,既無風也無氣,要是再過些時日,等到那魚缸裏的金魚翻了肚子,那老板也就離破產不遠了。”

羅遠和羅月同時咋舌,“這下手也太狠了吧。”

羅甜徹底給兩人普及社會黑暗面,畢竟她將來十有*都是要從事這一行的,總不能讓哥哥姐姐看著自家妹妹是個好相師,就以為都是好相師嘛,以偏概全不可取啊。

於是羅甜就簡單地把香城八卦堂的事情掐頭去尾只留當間並且加了馬賽克地講了一下,聽得兩人是驚呼連連。

“這人也太心毒了吧,這要是成了,豈不是周圍的人都要遭殃,果然這有本事的壞人做起壞事來更可怕。”羅月心地良善,聽到之後自然不忍。

當初江一慶布下的九蛟絕殺陣,要不是羅甜最後用混元兩儀陣布下了個龍虎相生的格局,那塊地必然會成為一個更加兇煞的大兇之地,到時候惹出來的孽業自然是會被扣在江一慶的頭上。

所以這老小子果然還是有什麽絕招留著壓箱底呢吧?

一想到這個,羅甜就忍不住思索起來,這老家夥到底有什麽辦法呢?

之前在香城的時候,葛大師無意中說起來羅甜的命格讓她完全看不透,倒像是個“方外之人”了。這話說出來的時候羅甜嚇了一大跳,不過看葛大師那架勢,應該猜不出來她不是原裝貨的,只是將這件事歸究在了她生死邊緣走過一遭之上,而羅甜也借此機會知道了這所謂的“方外之人”的好處。

首先,她不用擔心日後會有人捏著她的生辰八字對她不利了,因為天機會蒙蔽她的生辰八字,就算知道了,推演也會出問題。這第二個好處嘛,自然就是造業的問題了,相比起其他相師來,羅甜所要承受的會小得多。比如說江一慶做得這事兒好了,他日後暴斃都是有可能的,換在羅甜身上嘛,大概就是病上個兩三年吧。

至於這第三個,也就是最重要的一個,羅甜既然是方外之人,自然就不用受“五弊三缺”之苦了。

五弊是“鰥、寡、孤、獨、殘”,三缺則是“錢,命,權”。這五弊三缺幾乎是相師們的心病,除非修到六品以上,到了上三品的境界,到那時才可擺脫五弊三缺的影響,除此之外,沒有相師能逃得過。

可誰讓羅甜命格奇特呢,她雖然現在才三品,還在下三品的境界徘徊,但是這五弊三缺在她身上卻是應證不了的,這也讓羅甜小小地松了口氣。要知道她之前一直在做排除法來著,排除到最後她希望自己應得應該是“獨”和“權”,因為她也不在意這兩個,沒了就沒了唄,要是其他的,比如說孤或者錢啥的,那她才是真痛苦呢。

“甜兒,想什麽呢,這麽出神,這都要到家了。”羅月的手在妹妹眼前晃了晃,羅甜這才搖了搖頭回過神來。

“沒什麽,就是那個梳妝盒,姐,你說這事兒要告訴爸媽嗎?”羅甜沒說自己命格的事情,而是提起另外一件事情道。

因為他們這次搬家了,所以羅月來的時候也把這個梳妝盒給帶來了,畢竟是奶奶的遺物,要是留在家裏,被人摸走了都不知道呢。而按照剛剛那人的說法,這黃花梨的梳妝盒當年蘇坊齋攏共就做了四個,又不是大街上到處都有的賣的普通貨色,這樣的東西被誰買走應該是有印象的。要是真得能尋訪到蘇坊齋的人,說不定她們也真的有機會找到奶奶的娘家人。

說到這個,羅月也愁,“要不還是先不說了吧,省得回頭一場空又讓爸白歡喜一場。”羅月仰頭看了看自己窗戶,燈已經亮了,爸媽也應該回來了。

“這事兒先不說,等到以後打探出消息來了再看情況。”羅遠定了主意,姐妹倆自然是聽哥哥的。只是羅甜心裏也還有一丟丟小盤算,她可以找傅家幫忙啊。

於是隔天羅甜就借著去看別墅的名義跑去了春水居。

因為慶市還有事情沒處理完,所以傅躍民大概要到臘月二十九甚至除夕那天才能回望京,於思渺留在慶市陪著丈夫,倒是先把傅錦朝給送回了望京。老爺子念叨許久了,前幾天還派了人來接,於思渺自然是知道公公婆婆對兒子的疼愛的,所以就先把兒子給打發回了望京。

“甜兒,今兒怎麽有空來了,快快快,快進來。”於思渺這會兒正閑得沒事兒做了,羅甜來可讓她高興了。

羅甜先是和於思渺寒暄了一會兒,這才猶豫著問道:“於阿姨,你知道望京的蘇坊齋嗎?”

“蘇坊齋?甜兒,你怎麽想起問這個來了,蘇坊齋是民國時期的老店了,只是後來你也知道,蘇坊齋的掌櫃的避難去了之後,剩下的師傅們也都風流雲散了,這會兒望京像我這個年紀的知道蘇坊齋的都沒多少,還是因為傅家有不少蘇坊齋的東西我才知道的。”於思渺雖然好奇於羅甜突然提出蘇坊齋這事兒,但是也還是給她解釋了。

羅甜沒說是找自己奶奶,只說是找人,“我這也是替家中長輩找人,那位過世得早,除了一個蘇坊齋裏據說是白師傅做的梳妝盒,只言片語都沒能留下,所以我才想通過蘇坊齋來找人。”

“這樣吧,”於思渺蹙了蹙眉:“倒也不是不可行,畢竟蘇坊齋的東西向來金貴,白師傅做出來的東西更是價高,要是從這條線去找的話,興許還真是可行,這樣吧,等會兒我就打電話回去,讓他們找一找蘇坊齋的舊人,問問有沒有人知道當年的情況。”

“謝謝於阿姨。”羅甜喜笑顏開。傅家在望京多少年了,一句話下去,下面自有人手去辦。她找白師傅無異於是大海撈針,玄門的手段都沒法使,擱傅家這邊可就是輕輕松松了。

“哦,對了,你看我最近在家都呆迷糊了,事情都混忘了,這是你的五帝錢,朝朝說他已經沒有那絲感應了,讓我把這個還給你呢。”於思渺猛地想起這事兒來,連忙把五帝錢拿出來遞給羅甜。

羅甜感受中手中的五帝錢,臉上不由露出詫異的神情。

“怎麽了,甜兒,是有什麽不對嗎?”連著經歷了幾樁事,於思渺對羅甜的水平是絕對信服的,一看她皺眉頭,心裏就先咯噔了一下。

羅甜連忙搖頭,“沒事兒沒事兒,大概是這麽久沒在我身邊,我都生疏了吧。”羅甜隨便找了個理由混了過去,還好於思渺不是玄門中人,倒也沒覺得不對。“於阿姨,我家裏還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快過年了,家家戶戶都忙,於思渺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硬留人,“好好好,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啊。”

羅甜心不在焉地上了車,也沒註意到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後備箱,心神全被手上的五帝錢給攫去了。

這是,傅錦朝的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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